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信息來源:國醫(yī)小鎮(zhèn)發(fā)布時間:2017/11/22

一、元氣虧損內(nèi)傷外感等癥

車駕王用之,卒中昏憒,口眼斜,痰氣上涌,咽喉有聲,六脈沉伏,此真氣虛而風(fēng)邪所乘,以三生飲一兩,加人參一兩,煎服即蘇。若遺尿手撒,口開鼾睡為不治,用前藥亦有得生者。夫前飲乃行經(jīng)絡(luò)治寒痰之藥,有斬關(guān)奪旗之功,每服必用人參兩許駕驅(qū)其邪而補助真氣,否則無益,適足以取敗矣!觀先哲用附、參附等湯,其義可見。

州判蔣大用,形體魁偉,中滿吐痰,勞則頭暈,所服皆清痰理氣。余曰∶中滿者,脾氣虧損也;痰盛者,脾氣不能運也;頭暈者,脾氣不能升也;指麻者,脾氣不能周也。遂以補中益氣加茯苓、半夏以補脾土,用八味地黃以補土母而愈。后惑于《乾坤生意方》云∶凡人手指麻軟,三年后有中風(fēng)之疾,可服搜風(fēng)、天麻二丸以預(yù)防之。乃朝餌暮服,以致大便不禁,飲食不進(jìn)而歿。愚謂預(yù)防之理,當(dāng)養(yǎng)氣血,節(jié)飲食,戒七情,遠(yuǎn)幃幕可也。若服前丸以預(yù)防,適所以招風(fēng)取中也。

一男子,卒中,口眼斜,不能言語,遇風(fēng)寒四肢拘急,脈浮而緊,此手足陽明經(jīng)虛,風(fēng)寒所乘,用秦艽升麻湯治之,稍愈,乃以補中益氣加山梔而痊。若舌喑不能言,足痿不能行,屬腎氣虛弱,名曰痱癥,宜用地黃飲子治之。然此癥皆由將息失宜,腎水不足,而心火暴盛,痰滯于胸也。輕者自蘇,重者或死。

一男子,體肥善飲,舌本硬強,語言不清,口眼斜,痰氣涌盛,肢體不遂。余以為脾虛濕熱,用六君加煨葛根、山梔、神曲而痊。

吾師僉憲高如齋,自大同回,謂余曰∶吾成風(fēng)病矣,兩腿逸則痿軟而無力,勞則作痛如針刺,脈洪數(shù)而有力。余告之曰∶此肝腎陰虛火盛,而致痿軟無力,真病之形,作痛如錐,邪火之象也。用壯水益腎之劑而愈。先生曰∶向寓宦邸,皆以為風(fēng),恨無醫(yī)藥,若服風(fēng)劑,豈其然哉,乃吾之幸也。竊謂前癥,往往以為風(fēng)疾,徹用發(fā)散,而促其危者多矣。

大尹劉孟春,素有痰,兩臂作麻,兩目流淚,服祛風(fēng)化痰藥,痰愈甚,臂反痛,不能伸,手指俱攣。余曰∶麻屬氣盛,因前藥而復(fù)傷肝,火盛而筋攣耳。況風(fēng)自火出,當(dāng)補脾肺,滋腎水,則風(fēng)自息,熱自退,痰自清。遂用六味地黃丸、補中益氣湯,不三月而痊。

一儒者,素勤苦,惡風(fēng)寒,鼻塞流清涕,寒禁嚏噴。余曰∶此脾肺氣虛不能實腠理。彼不信,服祛風(fēng)之藥,肢體麻倦,痰涎自出,殊類中風(fēng)。余曰∶此因風(fēng)劑耗散元氣,陰火乘其土位。遂以補中益氣加麥門、五味治之而愈。

外舅,年六十余,素善飲,兩臂作痛,恪服祛風(fēng)治痿之藥,更加麻木發(fā)熱,體軟痰涌,腿膝拘痛,口噤語澀,頭目暈重,口角流涎,身如蟲行,搔起白屑,始信。謂余曰∶何也?余曰∶臂麻體軟,脾無用也;痰涎自出,脾不能攝也;口斜語澀,脾氣傷也;頭目暈重,脾氣不能升也;癢起白屑,脾氣不能營也。遂用補中益氣加神曲、半夏、茯苓三十余劑,諸癥悉退,又用參術(shù)煎膏治之而愈。

秀才劉允功,形體魁偉,不慎酒色,因勞怒頭暈仆地,痰涎上涌,手足麻痹,口干引飲,六脈洪數(shù)而虛。余以為腎經(jīng)虧損,不能納氣歸源而頭暈;不能攝水歸源而為痰;陽氣虛熱而麻痹;虛火上炎而作渴。用補中益氣合六味丸料治之而愈。其后或勞役或入房,其病即作,用前藥隨愈。

憲幕顧斐齋,飲食起居失宜,左半身并乎不遂,汗出神昏,痰涎上涌。王竹西用參大補之劑,汗止而神思漸清,頗能步履。后不守禁,左腿自膝至足腫脹甚大,重墜如石,痛不能忍,其痰甚多,肝脾腎脈洪大而數(shù),重按則軟澀。余朝用補中益氣加黃柏、知母、麥門、五味煎送地黃丸,晚用地黃丸料加黃柏、知母數(shù)劑,諸癥悉退。但自弛禁,不能痊愈耳。

庠生陳時用,素勤苦,因勞怒口斜痰盛,脈滑數(shù)而虛,此勞傷中氣,怒動肝火,用補中益氣加山梔、茯苓、半夏、桔梗,數(shù)劑而愈。

錦衣楊永興,形體豐濃,筋骨軟痛,痰盛作渴,喜飲冷水,或用愈風(fēng)湯、天麻丸等藥,痰熱益甚,服牛黃清心丸,更加肢體麻痹,余以為脾腎俱虛,用補中益氣湯、加減八味丸,三月余而痊。以后連生七子,壽逾七旬?!锻饪凭吩啤梅踩司梅訙p八味丸,必肥健而多子。

先母七十有五,遍身作痛,筋骨尤甚,不能伸屈,口干目赤,頭暈痰壅,胸膈不利,小便短赤,夜間殊甚,遍身作癢如蟲行。用六味地黃丸料加山梔、柴胡治之,諸癥悉愈。

一男子時瘡愈后,遍身作痛。服愈風(fēng)丹,半身不遂,痰涎上涌,夜間痛甚。余作風(fēng)客淫氣治,以地黃丸而愈。

一老人,兩臂不遂,語言蹇澀。服祛風(fēng)之藥,筋攣骨痛。此風(fēng)藥虧損肝血,益增其病也。余用八珍湯補其氣血,用地黃丸補其腎水,佐以愈風(fēng)丹而愈。

一婦人,因怒吐痰,胸滿作痛,服四物、二陳、芩、連、枳殼之類不應(yīng)。更加祛風(fēng)之劑,半身不遂,筋漸攣縮,四肢痿軟,日晡益甚,內(nèi)熱口干,形體倦怠。余以為郁怒傷脾肝,氣血復(fù)損而然。遂用逍遙散、補中益氣湯、六味地黃丸調(diào)治。喜其謹(jǐn)疾,年余悉愈,形體康健。

一婦人,脾胃虛弱,飲食素少,忽痰涌氣喘,頭搖目札,手揚足擲,難以候脈,視其面色,黃中見青,此肝木乘脾土,用六君加柴胡、升麻治之而蘇,更以補中益氣加半夏調(diào)理而痊。

一婦人,懷抱郁結(jié),筋攣骨痛,喉間似有一核,服烏藥順氣散等藥,口眼歪斜,臂難伸舉,痰涎愈甚,內(nèi)熱晡熱,食少體倦,余以為郁火傷脾血燥生風(fēng)所致,用加味歸脾湯二十余劑,形體漸健,飲食漸加,又服加味逍遙散十余劑,痰熱少退,喉核少利,更用升陽益胃湯數(shù)劑,諸癥漸愈,但臂不能伸,此肝經(jīng)血少,用地黃丸而愈。

一產(chǎn)婦,筋攣臂軟,肌肉掣動,此氣血俱虛而有熱,用十全大補湯而痊。其后因怒而復(fù)作,用加味逍遙散而愈。

一產(chǎn)婦,兩手麻木,服愈風(fēng)丹、天麻丸,遍身皆麻,神思倦怠,晡熱作渴,自汗盜汗,此氣血俱虛,用十全大補加炮姜數(shù)劑,諸癥悉退,卻去炮姜又?jǐn)?shù)劑而愈。但有內(nèi)熱,用加味逍遙散數(shù)劑而痊。

一男子,善飲,舌本強硬,語言不清。余曰∶此脾虛濕熱,當(dāng)用補中益氣加神曲、麥芽、干葛、澤瀉治之。

一婦人,善怒,舌本強,手臂麻。余曰∶舌本屬土,被木克制故耳,當(dāng)用六君加柴胡、芍藥治之。

一男子,舌下牽強,手大指次指不仁,或大便秘結(jié),或皮膚赤暈。余曰∶大腸之脈散舌下,此大腸血虛風(fēng)熱,當(dāng)用逍遙散加槐角、秦艽治之。

一男子,足痿軟,日晡熱。余曰∶此足三陰虛,當(dāng)用六味、滋腎二丸補之。

一婦人,腿足無力,勞則倦怠。余曰∶四肢者土也,此屬脾虛,當(dāng)用補中益氣及還少丹主之。

俱不從余言,各執(zhí)搜風(fēng)、天麻二丸并愈風(fēng)丹而殞。

二、飲食勞倦虧損元氣等癥

進(jìn)士王汝和,因勞役失于調(diào)養(yǎng),忽然昏憒,此元氣虛火妄動,挾痰而作,急令灌童便,神思漸爽。更用參、各五錢,芎、歸各三錢,玄參、柴胡、山梔、炙草各一錢,服之稍定。察其形倦甚,又以十全大補湯加五味、麥門治之而安。凡人元氣素弱,或因起居失宜,或因飲食勞倦,或因用心太過,致遺精白濁,自汗盜汗;或內(nèi)熱、晡熱,潮熱發(fā)熱;或口干作渴,喉痛舌裂;或胸乳膨脹,脅肋作痛;或頭頸肘痛,眩暈?zāi)炕?;或心神不寧,寤而不寐;或小便赤澀,莖中作痛;或便溺余滴,臍腹陰冷;或形容不充,肢體畏寒;或鼻氣急促;或更有一切熱癥;皆是無根虛火,但服前湯固其根本,諸癥自息,若攻其風(fēng)熱則誤矣。

光祿高署丞,脾胃素虛,因飲食勞倦,腹痛胸痞,誤用大黃等藥下之,譫語煩躁,頭痛喘汗吐瀉頻頻,時或昏憒,脈大而無倫次,用六君子加炮姜四劑而安。但倦怠少食,口干發(fā)熱,六脈浮數(shù)。欲用瀉火之藥。余曰∶不時發(fā)熱,是無火也;脈浮大,是血虛也;脈虛浮,是氣虛也。此因胃虛五臟虧損,虛癥發(fā)見。服補胃之劑,諸癥悉退。

大尹徐克明,因飲食失宜,日晡發(fā)熱,口干體倦,小便赤澀,兩腿酸痛,余用補中益氣湯治之。彼知醫(yī)自用四物、黃柏、知母之劑,反頭眩目赤、耳鳴唇燥,寒熱痰涌,大便熱痛,小便赤澀;又用四物、芩、連、枳實之類,胸膈痞滿,飲食少思,汗出如水;再用二陳、芩、連、黃柏、知母、麥門、五味,言語譫妄,兩手舉拂,屢治反甚;復(fù)求余,用參、各五錢,歸、術(shù)各三錢,遠(yuǎn)志、茯神、酸棗仁、炙草各一錢,服之熟睡良久,四劑稍安;又用八珍湯調(diào)補而愈。

夫陰虛乃脾虛也,脾為至陰,因脾虛而致前癥,蓋脾稟于胃,故用甘溫之劑以生發(fā)胃中元氣,而除大熱。胡乃反用苦寒,復(fù)傷脾血耶。若前癥果屬腎經(jīng)陰虛,亦因腎經(jīng)陽虛不能生陰耳。經(jīng)云∶無陽則陰無以生,無陰則陽無以化。又云∶虛則補其母,當(dāng)用補中益氣、六味地黃以補其母,尤不宜用苦寒之藥。世以脾虛誤為腎虛,輒用黃柏、知母之類,反傷胃中生氣,害人多矣。

大凡足三陰虛,多因飲食勞役,以致腎不能生肝,肝不能生火而害脾土,不能滋化,但補脾土,則金旺水生,木得平而自相生矣。

一男子,每遇勞役,食少胸痞,發(fā)熱頭痛,吐痰作渴,脈浮大。余曰∶此脾胃血虛病也,脾屬土,為至陰而生血,故曰陰虛。彼不信,服二陳、黃連、枳實、濃樸之類,諸癥益甚;又服四物、黃柏、知母、麥門,更腹痛作嘔,脈洪數(shù)而無倫次。余先用六君加炮姜,痛嘔漸愈;又用補中益氣痊愈。

秀才劉貫卿,勞役失宜,飲食失節(jié),肢體倦怠,發(fā)熱作渴,頭痛惡寒,誤用人參敗毒散,痰喘昏憒,揚手?jǐn)S足,胸間發(fā)斑,如蚊所吶。余用補中益氣加姜、桂、麥門、五味,補之而愈。

黃武選,飲食勞倦,發(fā)熱惡寒,或用解表之藥益甚,再劑昏憒,胸發(fā)黑斑。脈洪數(shù)而無力,余欲用補中益氣之劑,不從而歿。

一儒者,素勤苦,因飲食失節(jié),大便下血,或赤或黯,半載之后,非便血則盜汗,非惡寒則發(fā)熱,血汗二藥用之無效,六脈浮大,心脾則澀,此思傷心脾,不能攝血歸源。然血即汗,汗即血。其色赤黯,便血盜汗,皆火之升降微甚耳;惡寒發(fā)熱,氣血俱虛也。乃午前用歸脾加麥門、五味以補心脾之血,收耗散之液,不兩癸卯春人日,余在下堡顧氏會間,有儒者許梅村云∶余親馬生者,發(fā)熱煩渴,時或頭痛,昨服發(fā)散藥,反加喘急,腹痛,其汗如水,晝夜譫語。余意此勞傷元氣,誤汗所致,其腹必喜手按。許往詢之,果然。遂與十全大補加附子一錢,服之熟睡,喚而不醒,舉家驚惶;及覺,諸癥頓退,再劑而痊。

凡人飲食勞役起居失宜,見一切火癥,悉屬內(nèi)真寒而外假熱,故肚腹喜暖,口畏冷物,此乃形氣病氣俱屬不足,法當(dāng)純補元氣為善。

一儒者,日晡兩目緊澀不能瞻視,此元氣下陷,用補中益氣倍加參、數(shù)劑痊愈。

一男子,患癥同前,服黃柏、知母之類,目疾益甚,更加便血,此脾氣虛不能統(tǒng)血,肝氣虛不能藏血,用補中益氣、六味地黃以補肝脾生腎水,諸癥漸愈。

一男子,飲食勞倦,而發(fā)寒熱,右手麻木,或誤以為疔毒,敷服皆寒涼敗毒,腫脹重墜,面色痿黃,肢體倦怠,六脈浮大,按之如無,此脾胃之氣虛也。詢之果是銷銀匠,因熱手入水梅銀寒凝隧道,前藥益?zhèn)獨夤识K煊醚a中益氣及溫和之藥煎漬湯手而愈。

一儒者,修左足傷其大指甲少許,不見血,不作痛,形體如故。后因飲食勞倦,足重墜微腫痛,或晝睡或夜寐,其足如故,誤服敗毒之劑,寒熱腫痛。蓋脾起于大指,此是脾氣虛弱下陷,用十全大補湯而愈。

余素性愛坐觀書,久則倦怠,必服補中益氣加麥門、五味、酒炒黑黃柏少許,方覺精神清妥,否則夜間少寐,足內(nèi)酸熱,若再良久不寐,腿內(nèi)亦然,且兼腿內(nèi)筋似有抽縮意,致兩腿左右頻移,展轉(zhuǎn)不安,必至倦極方寐,此勞傷元氣,陰火乘虛下注。

丁酉五十一歲,齒縫中有如物塞,作脹不安,甚則口舌有瘡然,日晡益甚,若睡良久,或服前藥始安。至辛丑時五十有五,晝間齒縫中作脹,服補中益氣一劑,夜間得寐。至壬寅有內(nèi)艱之變,日間雖服前劑,夜間齒縫亦脹,每至午前諸齒并肢體方得稍健,午后仍脹,觀此,可知血氣日衰,治法不同。

三、脾胃虧損心腹作痛等癥

唐儀部胸內(nèi)作痛,月余腹亦痛,左關(guān)弦長,右關(guān)弦緊,此脾虛肝邪所乘,以補中益氣加半夏、木香二劑而愈,又用六君子湯二劑而安。此面色黃中見青。

儀部李北川,?;几雇?,每治以補中益氣加山梔即愈。一日因怒,肚腹作痛,胸脅作脹,嘔吐不食,肝脈弦緊,此脾氣虛弱,肝火所乘,仍用前湯吞左金丸,一服而愈。此面色黃中見青兼赤。

太守朱陽山,因怒腹痛作瀉,或兩脅作脹,或胸乳作痛,或寒熱往來,或小便不利,飲食不入,嘔吐痰涎,神思不清,此肝木乘脾土。用小柴胡加山梔、炮姜、茯苓、陳皮、制黃連,一劑而愈。(制黃連即黃連、吳茱萸等分,用熱水拌濕罨二三日同炒焦取連用,后仿此。)陽山之內(nèi),素善怒,胸膈不利,吐痰甚多,吞酸噯腐,飲食少思,手足發(fā)熱,十余年矣。所服非芩、連、枳實,必檳、蘇、濃樸。左關(guān)弦洪,右關(guān)弦數(shù)。此屬肝火血燥,木乘土位。朝用六味地黃丸以滋養(yǎng)肝木,夕用六君加當(dāng)歸、芍藥以調(diào)補脾土,不月而愈。癸卯夏患背疽,癥屬虛寒,用大溫補之藥而愈。乙巳夏,因大怒,吞酸噯腐,胸腹脹滿。余以他往旬日,或用二陳、石膏治之,吐涎如涌,外熱如灼,將用滾痰丸下之,余到診之,脈洪大按之如無。余曰∶此乃脾胃虧損而發(fā)熱,脾弱而涎泛出也。余用六君加姜桂一鐘即睡,覺而諸癥如失,又?jǐn)?shù)劑而康。

儒者沈尼文,內(nèi)停飲食,外感風(fēng)寒,頭痛發(fā)熱,惡心腹痛,就治敝止。余用人參養(yǎng)胃加芎、芷、曲、柏、香附、桔梗一劑而愈。次日抵家,前病仍作,腹痛請治。以手重按,痛即止。此客寒乘虛而作也,乃以香砂六君加木香、炮姜,服之睡覺,痛減六七,去二香再服,飲食少進(jìn),又加黃、當(dāng)歸,少佐升麻而愈。

府庠徐道夫母,胃脘當(dāng)心痛劇,右寸關(guān)俱無,左雖有,微而似絕,手足厥冷,病勢危篤,察其色眼胞上下青黯,此脾虛肝木所勝。用參、術(shù)、茯苓、陳皮、甘草補其中氣,用木香和胃氣以行肝氣;用吳茱萸散脾胃之寒,止心腹之痛。急與一劑,俟?jié)L先服,煎熟再進(jìn)。諸病悉愈。

向使泥其痛無補法,而反用攻伐之藥,禍不旋踵。一婦人懷抱郁結(jié),不時心腹作痛,年余不愈,諸藥不應(yīng),余用歸脾加炒山梔而愈。

四、脾腎虛寒陽氣脫陷等癥

譚侍御,但頭痛即吐清水,不拘冬夏,吃姜便止,已三年矣。余作中氣虛寒,用六君加當(dāng)歸、黃、木香、炮姜而瘥。

一儒者,四時喜極熱飲食,或吞酸噯腐,或大便不實,足指縫濕癢。此脾氣虛寒下陷,用六君加姜、桂治之而愈。稍為失宜,諸疾仍作。用前藥加附子錢許,數(shù)劑不再發(fā)。

一男子,形體倦怠,飲食適可,足指縫濕癢,行坐久則重墜。此脾胃氣虛而下陷。用補中益氣加茯苓、半夏而愈。

一男子,食少胸滿,手足逆冷,飲食畏寒,發(fā)熱吐痰,時欲作嘔,自用清氣化痰及二陳、枳實之類,胸腹膨脹,嘔吐痰食,小便淋漓,又用四苓、連、柏、知母、車前,小便不利,諸病益甚。余曰∶此脾胃虛寒無火之癥,故食入不消而反出。遂用八味丸補火以生土,用補中益氣加姜、桂培養(yǎng)中宮,生發(fā)陽氣尋愈。

一男子,每勞肢體時痛,或用清痰理氣之劑,不勞常痛,加以導(dǎo)濕,臂痛漫腫,形體倦怠,內(nèi)熱盜汗,脈浮大按之微細(xì),此陽氣虛寒,用補中益氣加附子一錢、人參五錢,腫痛悉愈,又以十全大補百余劑而康。彼計服過人參一十三斤,姜、附各斤余。

大雅云∶家母,年四十有二,嘉靖壬寅七月,患脾虛中滿痰嗽發(fā)熱,又因濕面冷茶吞酸嘔吐絕食,誤服芩、連、青皮等藥,益加寒熱,口干流涎不收,且作渴,聞食則嘔數(shù)日矣。迎先生視之曰∶脾主涎,此脾虛不能約制,故涎自出也,欲用人參安胃散?;笥诒娬?,以為胃經(jīng)實火宿食,治之病日增劇,忽思冬瓜,食如指甲一塊,頓發(fā)嘔吐酸水不止,仍服前藥愈劇,復(fù)邀先生視之,則神脫脈絕瀕死矣,惟目睛尚動,先生曰∶寒淫于內(nèi),治以辛熱,然藥不能下矣,急用鹽附子炒熱熨臍腹,以散寒回陽;又以口氣補接母口之氣;又以附子作餅,熱貼臍間,時許神氣少蘇,以參、術(shù)、附子為末,仍以是藥加陳皮煎膏為丸如粟米大,入五七粒于口,隨津液咽下,即不嘔,二日后加至十余粒,諸病少退,甘涎不止,五日后漸服煎劑一二匙,胃氣少復(fù),乃思粥飲,后投以參、術(shù)等藥溫補脾胃,五十余劑而愈。

大雅敢述病狀之奇洲鑊潭沈大雅頓首拜書。

五、命門火衰不能生土等癥

廷評張汝翰,胸膈作痞,飲食難化,服枳術(shù)丸,久而形體消瘦,發(fā)熱口干,脈浮大而微,用補中益氣加姜、桂,諸癥悉退。惟見脾胃虛寒,遂用八味丸補命門火,不月而飲食進(jìn),三月而形體充。此癥若不用前丸,多變腹脹喘促,腿足浮腫,小便淋瀝等癥,急用濟生加減腎氣丸,亦有得生者。

一儒者,雖盛暑喜燃火,四肢常欲沸湯漬之,面赤吐痰,一似實火,吐甚宿食亦出,惟食椒姜之物方快。余謂食入反出,乃脾胃虛寒,用八味丸及十全大補加炮姜漸愈,不月平復(fù)。

一婦人,飲食無過碗許,非大便不實,必吞酸噯腐,或用二陳、黃連,更加內(nèi)熱作嘔。余謂∶東垣先生云,邪熱不殺谷,此脾胃虛弱,末傳寒中。以六君加炮姜、木香,數(shù)劑胃氣漸復(fù),飲食漸進(jìn)。又以補中益氣加炮姜、木香、茯苓、半夏數(shù)劑痊愈。后怒飲食頓少,元氣頓怯,更加發(fā)熱,誠似實火,脈洪大而虛,兩尺如無,用益氣湯八味丸兩月,諸癥悉愈。

佐云∶向因失足,劃然有聲,坐立久則左足麻木,雖夏月足寒如冰。嘉靖巳亥夏月,因醉睡覺而飲水,復(fù)睡,遂覺右腹痞結(jié),以手摩之,腹間瀝漉有聲,熱摩則氣泄而止,每每加劇,飲食稍多則作痛瀉,求治于醫(yī),令服枳術(shù)丸固守勿效。甲辰歲,求治于立齋先生,診之,喟然嘆曰∶此非脾胃病,乃命門火衰不能生土,土虛寒使之然也,若專主脾胃,誤矣,可服八味丸則愈。

予亦敬服,果驗。蓋八味丸有附子,醫(yī)家罔敢輕用,夫附子斬關(guān)奪旗,回生起死,非良將莫能用,立齋先生今之武侯也。家貧不能報德,故序此以記治驗。嘉靖甲辰十二月望后二日,杉墩介庵朱佐頓首拜書。

光祿鄺子涇,面白神勞,食少難化,所服皆二陳、山梔、枳實之類,形體日瘦,飲食日減。余謂此脾土虛寒之癥,法當(dāng)補土之母。彼不信,乃徑補土,以致不起。

羅工部,仲夏腹惡寒而外惡熱,鼻吸氣而腹覺冷,體畏風(fēng)而惡寒,脈大而虛微,每次進(jìn)熱粥甌許,必兼食生姜甌許,離火食腹內(nèi)即冷。余曰∶熱之不熱,是無火也,當(dāng)用八味丸壯火之源,以消陰翳。彼反服四物、玄參之類而歿。

工部陳禪亭,發(fā)熱有痰,服二陳、黃連、枳殼之類,病益甚,甲辰季冬請治,其脈左尺微細(xì),右關(guān)浮大,重按微弱。余曰∶此命門火衰,不能生土而脾病,當(dāng)補火以生土,或可愈也。不悟,仍服前藥,脾土愈弱,至乙巳閏正月,病已革。復(fù)邀治,右寸脈平脫,此土不能生金,生氣絕于內(nèi)矣,辭不治。經(jīng)云∶虛則補其母,實則瀉其子。凡病在子,當(dāng)補其母,況病在母而屬不足,反瀉其子,不死何俟?辛丑年,余在嘉興屠漸山第,有林二守,不時昏憒,請余治之,譫語不絕,脈洪大,按之如無,此陽虛之癥也,當(dāng)用參附湯治之。有原醫(yī)者揚喜而迎曰∶先得我心之同然,遂服之,即靜睡覺而進(jìn)食,午后再劑,神思如故,其脈頓斂。余返后,又詐云用附子多矣,吾以黃連解之,陰仍用參附湯。竊觀仲景先生治傷寒,云∶桂枝下咽,陽盛乃斃;硝黃入胃,陰盛乃亡。不辨而自明矣。吾恐前言致誤患者,故表而出之。


一、脾腎虧損頭眩痰氣等癥

閣老梁濃齋,氣短有痰,小便赤澀,足跟作痛,尺脈浮大,按之則澀,此腎虛而痰飲也,用四物送六味丸,不月而康。仲景先生云∶氣虛有飲,用腎氣丸補而逐之。誠開后學(xué)之蒙,濟無窮之夭枉,腎氣丸即六味丸也。

都憲孟有涯,氣短痰暈,服辛香之劑,痰盛,遺尿,兩尺浮大,按之如無,余以為腎家不能納氣歸源,香燥致甚耳,用八味丸料,三劑而愈。

孫都憲,形體豐濃,勞神善怒,面帶陽色,口渴吐痰,或頭目眩暈,或熱從腹起,左三脈洪而有力,右三脈洪而無力,余謂足三陰虧損,用補中益氣加麥門、五味及加減八味丸而愈。若人少有老態(tài),不耐寒暑,不勝勞役,四時迭病,皆因少時氣血方長,而勞心虧損;或精血未滿,而御女過傷,故其見癥難以悉狀,此精氣不足,但滋化源,其病自痊。又若飲食勞役、七情失宜,以致諸癥,亦當(dāng)治以前法。設(shè)或六淫所侵,而致諸癥,亦因真氣內(nèi)虛,而外邪乘襲,尤當(dāng)固胃氣為主。蓋胃為五臟之根本,故黃柏、知母不宜輕用,恐復(fù)傷胃氣也。

大凡雜癥屬內(nèi)因,乃形氣病氣俱不足,當(dāng)補不當(dāng)瀉,傷寒雖屬外因,亦宜分其表、里、虛、實,治當(dāng)審之。

昌平守王天成,頭暈惡寒,形體倦怠,得食稍愈,勞而益甚,寸關(guān)脈浮大,此脾肺虛弱,用補中益氣加蔓荊子而愈。后因勞役,發(fā)熱惡寒,譫言不寐,得食稍安,用補中益氣湯而痊。

大尹祝支山,因怒頭暈,拗內(nèi)筋攣,時或寒熱,日晡熱甚,此肝火筋攣,氣虛頭暈,用八珍加柴胡、山梔、牡丹皮,二十余劑而愈。

上舍顧桐石,會飲于周上舍節(jié),問余曰∶向孟有涯、陳東谷俱為無嗣,納寵已而得疾,皆頭暈吐痰,并用蘇合香丸,惟有涯得生,何也?余曰∶二癥因腎虛不能納氣,而為頭暈;不能制水而為痰涎。東谷專主攻痰行氣,有涯專于益火補氣故耳。后余應(yīng)杭人之請,桐石房勞過度,亦患前癥,或用清氣化痰愈甚,顧曰∶我病是腎虛不能納氣歸源。治者不悟而歿。惜哉!一男子,素濃味,胸滿痰盛。余曰∶膏粱之人,內(nèi)多積熱。與法制清氣化痰丸而愈。彼為有驗,修合饋送,脾胃虛者,無不受害。

先兄,體貌豐偉,唾痰甚多,脈洪有力,殊不耐勞,遇風(fēng)頭暈欲仆,口舌破裂,或至赤爛,誤食姜蒜少許,口瘡益甚,服八味丸及補中益氣加附子錢許即愈。停藥月余,諸癥仍作,此命門虛火不歸源也。

二、肝腎虧損血燥結(jié)核等癥

儒者楊澤之,性躁嗜色,缺盆結(jié)一核,此肝火血燥筋攣,法當(dāng)滋腎水生肝血。不信,乃內(nèi)服降火化痰,外敷南星、商陸,轉(zhuǎn)大如碗。余用補中益氣及六味地黃,間以蘆薈丸,年余元氣漸復(fù)而腫消。

一男子,素善怒,左項微腫,漸大如升,用清痰理氣,而大熱作渴,小便頻濁。余謂腎水虧損,用六味地黃,補中益氣而愈。亦有胸脅等處,大如升斗,或破而如菌如榴,不問大小,俱治以前法。

一男子,頸間結(jié)核,大潰年余,一男子眉間一核,初如豆粒,二年漸大如桃,悉用清肝火、養(yǎng)肝血、益元氣而愈。

舉人江節(jié)夫,頸、臂、脅肋各結(jié)一核,恪服祛痰降火軟堅之劑,益甚。余曰∶此肝膽經(jīng)血少而火燥也。彼執(zhí)前藥,至明年六月各核皆潰,脈浮大而澀。余斷以秋金將旺,肝木被克,必不起,

三、脾腎虧損小便不利肚腹膨脹等癥

大尹劉天錫,內(nèi)有濕熱,大便滑利,小便澀滯,服淡滲之劑,愈加滴瀝,小腹、腿、膝皆腫,兩眼脹痛,此腎虛熱在下焦,淡滲導(dǎo)損陽氣,陰無以化,遂用地黃、滋腎二丸,小便如故。更以補中益氣加麥門、五味、兼服而愈。

州守王用之,先因肚腹膨脹,飲食少思,服二陳、枳實之類,小便不利,大便不實,咳痰,腹脹,用淡滲破氣之劑,手足俱冷,此足三陰虛寒之癥也,用金匱腎氣丸,不月而康。

州同劉禹功,素不慎起居、七情,以致飲食不甘,胸膈不利,用消導(dǎo)順氣,肚腹痞滿,吐痰氣逆;用化痰降火,食少泄瀉,小便作脹;用分利降火,小便澀滯,氣喘痰涌;服清氣化痰丸,小便愈澀,大便愈瀉,肚腹脹大,肚臍突出,不能寢臥,六脈微細(xì),左寸虛甚,右寸短促,此命門火衰,脾腎虛寒之危癥也。先用金匱加減腎氣丸料,肉桂、附各一錢五分。二劑,下瘀穢甚多;又以補中益氣送二神丸,二劑,諸癥悉退五六;又用前藥數(shù)劑,并附子之類,貼腰臍及涌泉穴,寸脈漸復(fù)而安。后因怒腹悶,惑于人言,服沉香化氣丸,大便下血,諸癥悉至。

余曰∶此陰絡(luò)傷也。辭不治,果歿。

一富商,飲食起居失宜,大便干結(jié),常服潤腸等丸,后胸腹不利,飲食不甘,口干體倦,發(fā)熱吐痰,服二陳、黃連之類,前癥益甚,小便滴瀝,大便泄瀉,腹脹少食,服五苓、瞿麥之類,小便不通,體腫喘嗽,用金匱腎氣丸、補中益氣湯而愈。

一儒者,失于調(diào)養(yǎng),飲食難化,胸膈不利?;蛴眯袣庀麑?dǎo)藥,咳嗽喘促;服行氣化痰藥,肚腹?jié)u脹;服行氣分利藥,睡臥不能,兩足浮腫,小便不利,大便不實,脈浮大,按之微細(xì)兩寸皆短。此脾腎虧損,朝用補中益氣加姜、附,夕用金匱腎氣加骨脂、肉果,各數(shù)劑,諸癥漸愈,再佐以八味丸,兩月乃能步履,卻服補中、八味,半載而康。

一男子,素不善調(diào)攝,唾痰口干,飲食不美。服化痰行氣之劑,胸滿腹脹,痰涎愈盛。服導(dǎo)痰理脾之劑,肚腹膨脹,二便不利。服分氣利水之劑,腹大脅痛,睡臥不得。服破血消導(dǎo)之劑,兩足皆腫,脈浮大不及于寸口。朝用金匱加減腎氣丸,夕用補中益氣湯煎送前丸,月余諸癥漸退,飲食漸進(jìn),再用八味丸、補中湯,月余自能轉(zhuǎn)側(cè),又兩月而能步履,卻服大補湯、還少丹,又半載而康。后稍失調(diào)理,其腹仍脹,服前藥即愈。

一男子,患前癥,余為壯火補土漸愈,彼欲速,服攻積之劑,下血甚多。余診之曰∶此陰絡(luò)傷,故血內(nèi)溢,非所宜也。后果歿。

一男子,胸膈痞悶,專服破氣之藥。余曰∶此血虛之病也,血生于脾土,若服前藥,脾氣弱而血愈虛矣。不信,又用內(nèi)傷之藥,反吐血。余曰∶此陽絡(luò)傷也。后果然。

大方世家湖鄉(xiāng),離群索居,山妻趙氏,忽嬰痰熱,治者多以寒涼,偶得小愈,三四年余,屢進(jìn)屢退,于是元氣消爍,庚子夏,遍身浮腫,手足麻冷,日夜咳嗽,煩躁引飲,小水不利,大肉盡去,勢將危殆。幸遇先生診之,脈洪大而無倫,按之如無,此虛熱無火,法當(dāng)壯火之源,以生脾土,與金匱腎氣丸料服之,頓覺小水潰決如泉,俾日服前丸,及大補之藥,二十余劑而愈,三、四年間平康無恙。迄今甲辰仲春,悲哀動中,前癥復(fù)作,體如焚燎,口肉盡腐,胸腹腫滿,食不下咽者四日,夫婦相顧,束手待斃而已。又承先生視之,投以八味丸二服,神思清爽,服金匱腎氣丸料加參、、歸、術(shù),未竟夕而胸次漸舒,陟然思食,不三日而病去五六矣,嗣后日用前二丸,間服,逾月而起。至秋初,復(fù)患痢,又服金匱腎氣丸料加參、、歸、術(shù)、黃連、吳茱、木香,痢遂止,但覺后重,又用補中益氣加木香、黃連、吳茱、五味,數(shù)劑而愈。

大方自分寒素,命亦蹇剝,山妻抱病沉痼,本難調(diào)攝,茍非先生援救,填壑未免,今不肖奔走衣食于外,而可無內(nèi)顧之憂矣。然則先生之仁庇,固不肖全家之福,亦不消全家之感也。斯言也,當(dāng)置之座右,以為子孫世誦之,不肖嘗待先生之側(cè),檢閱醫(yī)案,始知山妻奏效巔末,遂秉書紀(jì)二丸藥之圣,且彰先生用藥之神萬一云。吳門晚學(xué)生沈大方履文再拜頓首謹(jǐn)書。

四、脾胃虧損暑濕所傷等癥

(附∶食生冷入房)大司徒李蒲汀,南吏部少宰,時患黃膽,當(dāng)用淡滲之劑,公尚無嗣,猶豫不決。余曰∶有是病而用是藥,以茵陳五苓散加芩、連、山梔,二劑而愈。至辛卯得子,公執(zhí)余手而笑曰∶醫(yī)方猶公案也,設(shè)君避毀譽,殘喘,安得享余年。而遂付托之望哉,由是禮遇益濃。

應(yīng)天王治中,遍身發(fā)黃,妄言如狂,苦于胸痛,手不可近,此中焦蓄血為患,用桃仁承氣湯一劑,下瘀血而愈。

太守朱陽山弟,下部蓄血發(fā)狂,用抵當(dāng)湯而愈。

一儒者,每春夏口干發(fā)熱,勞則頭痛,服清涼化痰藥,瀉、喘、煩躁,用香薷飲,神思昏憒,脈大而虛,此因閉藏之際,不遠(yuǎn)幃幕為患,名曰注夏。用補中益氣去柴胡、升麻,加五味、麥門、炮姜,一劑,脈益甚。仍用前藥加肉桂五分,服之即蘇,更用六味丸而痊。

一儒者,體肥善飲,仲秋痰喘,用二陳、芩、連,益甚,加桑皮、杏仁,盜汗氣促;加貝母、枳殼,不時發(fā)熱,余以為脾肺虛寒,用八味丸以補土母,補中益氣以接中氣而愈。

一男子,夏月入房,食冰果腹痛,余用附子理中湯而愈。有同患此者,不信,別用二陳、芩、連之類而死。

一男子,盛暑發(fā)熱,胸背作痛,飲湯自汗,用發(fā)表之藥,昏憒譫語,大便不實,吐痰甚多,用十全大補,一劑頓退,又用補中益氣加炮姜,二劑痊愈。

五、肝脾腎虧損頭目耳鼻等癥

給事張禹功,目赤不明,服祛風(fēng)散熱藥,反畏明重聽,脈大而虛,此因勞心過度,飲食失節(jié),以補中益氣加茯神、棗仁、山藥、山茱、五味頓愈。又勞役復(fù)甚,用十全大補兼以前藥漸愈,卻用補中益氣加前藥而痊。

東垣云∶諸經(jīng)脈絡(luò),皆走于面而行空竅,其清氣散于目而為精,走于耳而為聽,若心煩事冗,飲食失節(jié),脾胃虧損,心火太盛,百脈沸騰,邪害孔竅而失明矣。況脾為諸陰之首,目為血脈之宗,脾虛則五臟之精氣皆為失所,若不理脾胃,不養(yǎng)神血,乃治標(biāo)而不治本也。

少宰李蒲汀,耳如蟬鳴,服四物湯,耳鳴益甚,此元氣虧損之癥,五更服六味地黃丸,食前服補中益氣湯頓愈。此癥若血虛而有火,用八珍加山梔、柴胡。氣虛而有火,四君加山梔、柴胡。若因怒就聾或鳴,實,用小柴胡加芎、歸、山梔,虛,用補中益氣加山梔。午前甚,用四物加白術(shù)、茯苓,久,須用補中益氣,午后甚,用地黃丸。

少司馬黎仰之,南銀臺時,因怒耳鳴,吐痰,作嘔,不食,寒熱,脅痛,用小柴胡合四物加山梔、茯神、陳皮而瘥。

尚寶劉毅齋,怒則太陽作痛,用小柴胡加茯苓、山梔以清肝火,更用六味丸以生腎水,后不再發(fā)。

一儒者,日晡兩目緊澀,不能瞻視,此元氣下陷,用補中益氣倍加參、,數(shù)劑痊愈。

一男子,亦患前癥,服黃柏、知母之類,更加便血,此脾虛不能統(tǒng)血,肝虛不能藏血也,用補中益氣、六味地黃而愈。

一儒者,兩目作痛,服降火祛風(fēng)之藥,兩目如緋,熱倦殊甚,余用十全大補湯數(shù)劑,諸癥悉退,服補中益氣兼六味丸而愈。復(fù)因勞役,午后目澀、體倦,服十全大補而痊。

一男子,房勞兼怒,風(fēng)府脹悶,兩脅脹痛,余作色欲損腎,怒氣傷肝,用六味地黃丸料加柴胡、當(dāng)歸,一劑而安。

一儒者,酒色過度,頭腦兩脅作痛,余以為腎虛而肝病,亦用前藥頓安。

一男子,面白鼻流清涕,不聞馨穢,三年矣,用補中益氣加麥門、山梔而愈。

一男子,年二十,素嗜酒色,兩目赤痛,或作或止,兩尺洪大,按之微弱。余謂少年得此,目當(dāng)失明。翌早索途而行,不辨天日,眾皆驚異。余與六味地黃料加麥門、五味,一劑頓明。

婦人癥,見《女科撮要》。

原標(biāo)題:內(nèi)科摘要